2002年09月22日
友情與愛情之間
空手道起源於日本,空手道是以馬步和攻擊作為基礎,為了增加其爆炸力出拳要快,加上連繫對手以爭取勝利.
這種運動不但要四肢互相配合,而且要在你拳我往之間冷靜分析形勢,在閃避對手之時也要還擊.
空手道的攻擊方法雖是如此,但空手道的本意並非傷人,所以比賽必須點到即止,安全至上.
每一日全世界也有不少人沈迷於這一項刺激的運動.
在香港會展新翼,正進行一場又一場的空手道比賽.
每一個選手也用盡自己所學,務求以實力迎戰對手,奪取香港區全場總冠軍.
選手之一的馮家倫正悠閒地看著賽場中的埋身肉博,賽場中的勝出者將會是他下一回合的對手.
看來要勝出比賽將會越來越困難,馮家倫一笑.
不怕輸,最怕沒對手------這是他的坐右銘,所以他不會緊張反而期待下一場比賽的來臨.
比賽除了是為了拔尖外,挑戰自己的最高極限也是比賽另一個吸引人的地方.
"喂!下午你才有比賽,對嗎?"向井葵那快樂悅耳的聲音在馮家倫耳邊響起.
無憂無慮加上笑聲不絕就會等於她向井葵了
評判吹了下哨子,表示該場比賽已經結束了.
馮家倫指著場內的勝出者,"他是我下一場的對手."
小葵瞇起眼,認真地搜索一下馮家倫所指那人.但粗心大意的她還是找不到那人的身影,只好苦惱地一皺眉.
唉......
馮家倫實在太清楚小葵的性格,才懶得跟她再說,況且那對手已經離開了.
"去吧!"
"去哪裡?"小葵變成了個大問號.
"去吃壽司."說罷馮家倫已經準備步出觀眾席.
他真的吃定小葵會跟著他走,可惜小葵最後的確是跟著他走.
都不明白倫總能吃定她的?
不過她小葵也不是輕易能對負,"你請我吃?"小葵賊笑,反將他一軍.
馮家倫沒氣地走在前頭,他還要保留足夠的能力來應付下午的賽事,他才不會跟小葵費力磨耗.
"可惜可惜."小葵一邊吃,一邊搖頭嘆息.
"可惜什麼?"馮家倫一口把壽司吃掉.
小葵又定定地看著馮家倫,"天啊!太不公平了."小葵向天花板大聲高呼.
其實小葵所指的是馮家倫有一雙會說話的大眼跟一雙長長的眼睫毛,一副大眼漂亮女生的模樣,偏生小葵就是一副笨笨的樣子.
她可不明白上天為何造物弄人.
馮家倫就是不喜歡自己酷似女人的形象,他把一頭觸肩的頭髮染成火紅色,又學空手道使自己一身結實的肌肉,顯得他更有男子氣慨.
小葵忽然靈機一動,莫測高深地笑問,"我們認識了好幾年,那麼算是朋友嗎?"
馮家倫雖然發現了小葵的語調有變,但他並不多疑,因為小葵本來就是個怪裡怪氣的人,怪人的心理是非常人所能理解.
他沒有多想,"是吧!"他又大口大口地將桌上的食物消滅.
呵呵呵!有人慢慢地走進了鬼門關.
"朋友是在危難時互相幫忙------"小葵刻意不繼續說下去.
"有話快說."馮家倫才不要再聽小葵繞圈子,他不想吃餐飯也不能吃個舒暢.
牛頭馬面已經向某人招手了.
小葵眨呀眨著雙眼,"如果有人願意為我的新作做模特兒......"
未等小葵說完,馮家倫已用一個沒可能的眼神告訴她------別妄想.
"為什麼?你忍心看見可憐的我沒有功課交給兇猛暴戾的老師嗎?"小葵一副天見尤憐的樣子,她再細心想想,若真的交不了功課的可怕場面,她更加深了幾分感情.
馮家倫仍然搖頭,"我是不會在人家面前搔首弄姿."一想起那種場面馮家倫的皮上立刻起了不少的雞皮疙瘩.
現在可廿一世紀,小葵怎麼也想不明白馮家倫那古怪的思想,只不過是當畫家的模特兒而已.
"但你可不能扼殺我的創作自由."小葵喚起了創作人的固執.
馮家倫停了筷,認真地跟小葵說,"我是不可以扼殺你的創作自由."坐在馮家倫對面的小葵立刻點頭如攪蒜.
馮家倫必須斷絕小葵那可怕的念頭,"男子漢大丈夫,是不會做這些娘娘腔的事."
"那你敢說達文西是娘娘腔嗎?"小葵的頭頂彷彿有一縷縷輕煙,"他所畫的都是世界名畫."
"那我只是不想當蒙羅麗沙."馮家倫說.
小葵氣得活像個脹氣袋,臉兒也紅了起來.
"你們在幹什麼?"一把兇巴巴的聲音喝問.
馮家倫和小葵也怔怔地看著發聲者.
那兇巴巴的女人對著餐桌前的男女大聲叫嚷,"你們這對狗男女."
明眼人一看便知道那兇女人多半是來談判.
她問那男人,"林震,我跟你總算多年夫妻,如今你竟然為了這隻狐狸精跟我離婚?你可記得結婚當日在眾多親友面前你所說過的話?"
如果彼此不是相愛又怎能結婚?那兇女人眼中除了憤怒外,還有一絲對丈夫的失望.她的氣憤絕對不難體會到.
那個叫林震的男人嘆了口氣,"我跟你離婚是因為我們的性格不合,與里里無關."
里里?小葵看去那一直不曾發聲的'狐狸精'.
接著小葵只能睜大了眼,那女人正是她的致友------宋里里.
宋里里性格溫純又生得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,一直以來都不乏男性的追求,她又怎麼會跟一個有婦之夫一起,何況小葵還要不知情.
小葵還未細思,林太太又再發瘋.
"里里......好一句里里,林震究竟我在你的心目中算些什麼?"林太太的語氣中溢滿了悽苦.
宋里里終於開口,"震,我有事要先離開."
她不想逗留在這靦腆的地方.
"你想走?"林太太分明不讓宋里里離開.
看見這樣的場面,小葵有鼓衝動想衝出去為里里理論.
馮家倫按著小葵,"你想幹什麼?"馮家倫知道小葵的下一步.
"我當然是出去迎救她."小葵說得理所當然,"里里是不會搶人家的丈夫."
"里里......"馮家倫嘴中喃喃地說著,"看我的."
他並不是對任何人也伸出援手,這次是看在小葵的臉上,不過離開坐位前他留下了話,"你請客."
小葵叫也叫不住,馮家倫己經去到宋里里的身邊.
"里里,你不是約了我的嗎?"
一個陌生人忽然叫自己的名字,宋里里雖然嚇了一跳但並沒有表現出來.亦在同一時間,她看見自己的好友------小葵,在鄰桌不停地指手劃腳.
都不知道是小葵的表達能力差還是宋里里的理解能力弱,宋里里已盡力了解小葵的身體語言,可惜最終還是失敗.
她實在太尊注於與小葵溝通,連身邊發生什麼事亦不太了解,糊裡糊塗地被馮家倫拉了出來.
"這頓飯吃得真飽!"馮家倫拍拍肚皮.
"你是誰?"
"里里!"
小葵和宋里里同時出聲.
"小葵?"
"里里."小葵換了口氣,向馮家倫踢了腳,以馮家倫的身手當然能輕易避開."你出門可要小心點!若是有花盆擲向你,那一定是我掉的."
這次可苦了小葵的荷包了.
馮家倫正想回敬一下小葵,便記起他離開會場己久.
"糟!我快遲到."馮家倫一看手錶,"葵,我先去報到."
他語句未畢就一口氣跑回比賽場地.
小葵送了個鬼臉給他,跟里里慢慢步向會場.
"我去看那紅毛怪比賽,你有空去看嗎?"小葵知道里里一定會答應,只不過是按理問問.
答案就跟小葵所想一樣.
其實小葵也想知道剛才里里發生什麼事,不過小葵並沒有問,里里若要說,自己會說,小葵還是給她一些私隱較好.
小葵跟宋里里一面解釋剛才的事,一面走到馮家倫的比賽場地.
"他很好人的呢."小葵很自豪地說,"而且他是我的好朋友呢!"
"不是男朋友嗎?"
小葵只是傻笑著,"不會吧!"
"家倫幹麼這麼遲才來到?身為師兄要立好榜樣才是."師傅人未到聲先到.
"真的對不起!"尊師重道是學空手道的基本條件.
師傅拍拍馮家倫的肩,鼓勵著,"你下一回合的對手,出手並不重,但出拳很快,盡量擋,待時機一到才給他重擊......"
通常在比賽前師傅會提點一下學生,然後讓他自由活動放鬆一下.
不久,馮家倫已經發現了小葵和她身邊的女孩.
之前馮家倫也不太留意到宋里里的樣貌,在這悠悠閒的一刻,他發現宋里里其實很美.
她擁有一雙不算大,但慧黠的眼睛,在精靈活潑中並不難發現她柔弱的一面.
柔,這一個字最適合來形容她.
如果小葵屬於機靈樂天,而宋里里一定是屬於溫雅文淑.雖然馮家倫跟她認識不足一日,但憑他過人的觸角,他知道宋里里是個善良的人.
"倫,還未比賽嗎?"
分明是明知故問,不過在禮貌上馮家倫仍會搖頭回答.
"謝謝你!"宋里里迷人一笑,"先自我介紹,我叫宋里里."
"馮家倫."
二人握手.
"沒事嗎?"馮家倫不著痕跡問.
"我沒事.我又不是小葵."有時宋里里比會何人也更俏皮.
馮家倫點頭道,"說來又是."他也參上一腳.
這一刻小葵很懷疑自己對人的態度是否極之惡劣,使身邊二人這樣對待自己,難道這些都是前世所積下的孽?
小葵無奈地嘆氣.
"不會是鬧情緒嗎?"馮家倫所認識的小葵並不是氣量小的人.
小葵特意拖長音調,"沒~有~事~!"
小葵並不會生人家的氣,只不過她喜歡人哄,特別是------倫.
"倫,準備比賽了."師傅走過來提醒馮家倫.
"喂!"馮家倫臨離開前一敲小葵的頭,"別這樣."
小葵立刻轉個心情,送他一笑,還給他一個加油努力的手勢.
小葵希望馮家倫能得到冠軍,如果他能得到冠軍,小葵有些話要跟他說.
馮家倫換上了道袍,整個人也精神起來,特別容光煥發,他獨有的魅力從火紅色的頭髮發放出來,為比賽燃起緊張之意.
鈴聲一響,比賽就正式開始了.
能夠進入最後八強的參賽者,他們的實力已經被肯定,要在這一回合出線,馮家倫著實沒多信心,但他仍會繼續比賽,擊敗對手是他現在唯一的記得的事.
他在賽場中激烈地比賽,而觀眾席中二人的心同樣地為他跳動.
不知道......真的不知道......宋里里的心很亂.
原本宋里里想跟林震好好會談一下,她不想再糾纏不清,雖然她的心有點捨不得,直至看見林太,她知道必須停止這曖昧的關係.
幸好小葵......還有倫剛好出現,否則......她不敢想像.
看著正在比賽中的馮家倫,小葵的心彷彿飛到他的身上.
她有信心家倫會奪得冠軍,一定會.
小葵想改變他們的關係,她不要再跟倫當朋友......
時間不知不覺在緊張的氣氛中流走.
比賽結束了,幾位評判圍在一起不知在討論什麼.
馮家倫只知比賽己經完了,整個人乏力地坐在地上爭取休息的時間.
評判討論了幾分鐘,師傅也跟了上去,研究一番,馮家倫知道這場賽事出現了問題,但他實在太累了,就連要他去了解賽事所發生的事,他也沒有氣力.
"搞什麼鬼?"小葵不耐煩地敲自己的手錶.
整個會場也凝重起來,剛才的比賽實在精彩絕輪,所有觀眾也想知道比賽的結果,誰勝誰負.
"無論倫勝負也好,你也不想比賽的結果不公平."宋里里說得柔和.
小葵想了想點頭,看去場內,有隻東西令她笑得忘形.
"你看那隻紅毛怪,好像死去多時."小葵指著馮家倫,笑得連眼水也快要流下.
四肢乏力的馮家倫大字形地躺在場內,需要由師兄弟扶助才能離開賽場.
宋里里也看過去,也笑得連儀態趕走了,"我們應該要報警了."
二人瘋狂的笑聲連場內的馮家倫也隱隱約約聽見.他奇怪地一瞥向觀眾席中兩個精神病患者.
馮家倫的動作就好像催化劑,令二人笑得停不了聲.
直至旁邊的觀眾表示安靜,她們才收起狂笑,不過偶爾仍發出了笑聲.
評判有了初步結果------馮家倫的對手勝.
"What?"馮家倫大聲問,他不理累得快死的身軀,衝去評判團處.
觀眾席的宋里里和小葵也睜大了眼.
"有評判發現剛才你出現了技術上的失誤,而且你們的得分相近,所以馮家倫選手判輸."評判向大眾解釋著.
"我要求看錄影帶."馮家倫不相信自己會失誤,為了這次比賽他可下了不小苦功.
評判團經相議後批准.
在影片裡馮家倫根本看不自己有所失誤,只是有幾個鏡頭拍攝得不清楚.
"影片中有多次因角度問題而錄不下你的失誤,但有評判發現你有失誤,即使再作爭辯也無用."
"只是有評判看見而欠缺證物,叫我對這個結果怎能信服?"馮家倫已經盡量冷靜,但他禁止不了自己的粗聲粗氣.
宋里里和小葵擠了個頭過去,雖然不太知道發生什麼事,她們只知在後面點頭附和.
"你質疑評判團的專業?"那人提了聲調.
"我沒有."馮家倫說得倔強.
"沒有沒有."小葵在馮家倫旁搖頭.
"倫不是這樣的意思."宋里里踏前了一步,"只不過他為比賽負出了許多時間和心力,而且要在有人證卻欠物證之下要他接受這個賽果,又的確叫人難以信服."
宋里里一笑,"他這麼生氣亦不無道理."
有時剛強也不敵溫柔.
評判團稍一討論,有了最新的結論.
"要判馮家倫勝是沒有可能,但重賽還可以."那人幽默十足地說.
"已經足夠了."馮家倫向宋里里投以感激眼光.
最後,馮家倫入了四強,雖然進不了決賽,但總算證明了他的實力.
為了慶祝比賽的結束,一大伙人去了唱K.
大伙兒也是年青人,不用多久,小葵和宋里里就跟那班空手道學員混熟起來.
"嘩!我又贏喇!"小葵高興得眼眉也彎下.
小葵就是愛殺這熱熱鬧鬧的地方,而宋里里只是靜靜地坐在一旁,歡喜時跟大家說一兩句話.
大概過了個多鐘頭,有不小人離開了,而餘的人多半喝得過火,醉了過去.
那大頭小葵當然是第一個醉倒.
"我告訴你......我跟你......你已經沒......沒有關係了......"宋里里也喝得醉醺醺,嘴邊喃喃地道.
沒關係?馮家倫不解.
馮家倫雖然喝了不少酒,雖未到千杯不醉,但仍清醒得很.
宋里里彷彿感覺到有人看著她,"真的......我......",她打了個哆嗦.
馮家倫半跌不碰地走到宋里里身旁,脫下外套蓋在宋里里的身上.
自今天下午,宋里里的心就變得空虛,一切的事物都好像不再真實,虛無縹緲,幸好身邊有小葵......還有倫,她才得忍下淚水.
跟林震一起,宋里里早就預計這一天的來臨,好歹林震也是有婦之夫,只不過她從來沒想過,這一天對纖弱的她來說是多麼痛苦.
心中少了對某人的情,就好像小了點東西.
有一種很陌生的安全感,宋里里不知道,她只想好好很找緊那感覺,她怕獨自一人,一個人她會撐不下去.
宋里里的意識已經被烈酒沖到海角去了.
她抓住了馮家倫的手.
"不要拋下我......"代表軟弱的眼淚從她的眼角緩緩地流下.
宋里里的眼淚就好像甘露般晶瑩,馮家倫忍不住輕輕觸碰.
可惜一碰之後,他不但碰到冷冰冰的淚水,而且碰到里里雪裡透紅的肌膚,淚水帶著里里的軟弱傳到馮家倫手中,心中.
里里模糊地睜開眼,淚痕早己佈滿她嬌美的小臉,但絲毫不減她楚楚動人的美,反而惹人憐惜.
"不......要......"宋里里只知擁著面前這人,她感到面前這人會好好保護她.
"你沒事嗎?"馮家倫僅僅找回一丁點理智.
溫婉可人的女孩向來都是馮家倫的心儀對象,而不會拒絕更是他的缺點.
宋里里的眼睛跟馮家倫的眼睛對上了,馮家倫第一次看見如此柔情的眼情.
每一次看見宋里里軟弱的模樣,他就會想好好保護這個尤如玻璃般脆弱的人兒.
宋里里不容自己多想,把紛紅色的唇瓣貼了上那不懂作出任何反應的唇上,紅潮毫不避諱地升上二人的臉上.
是甜蜜和安穩,里里很清楚.
理智不懂時候地回到里里凝固了的腦袋,不過她會無視理智的回歸,繼續沈淪下去.
酒不是好東西,難怪老媽老是不給她喝.
馮家倫決定以愛來懲罰這個奪他初吻的人.
"小葵!小葵!"里里來小葵的住所住上幾天,她不想再見林震,不想再糾纏於一段沒結果的愛情.
朋友有難兩肋插刀也在所不計,何況分半張床給姊妹,小葵當然是答應.
"什麼事?"小葵以輕快地唱出這句歌詞.
"我有個朋友,她失戀了不久,有一個男人對她很要好,你應為她該不該跟那男人一起?"里里假設問.
里里挺肯定小葵不會猜得到她所說的那人其實是里里自己,而那男人是倫.
因為小葵的頭腦比單細胞生物更簡單.
"失戀嗎?"小葵真的用心細想,"只要你那朋友認為她有足夠的能力去愛另一個人,我覺得失戀與否也不要緊."
里里對小葵的意見頗滿意,想不到小葵這蝦大頭對愛情也有一番見解.
"什麼?"小葵挑起眉,"你那朋友我認識的嗎?"
小葵忽然聰明了,里里一笑.
"那人你是認識的."里里分明是要小葵猜啞謎.
小葵瞇著眼,"不會是那個最愛跟男生拋眉弄眼的肥宣?"
"才不是."里里想了想,"我跟她都不太熟絡."
小葵將幾片青瓜敷在面上,美容美容一番,"不會是那隻大絕世大狸貓吧!"說完之後小葵也忍不住笑起來.
"那隻狸貓那會有人看得上眼,別忘記我胸圍的兩倍也不及她的腰圍."里里也拿兩片青瓜敷在面上."別再耍!認真點兒猜吧!"
老實說小葵想破腦袋也想不出,她投降了.
"我猜不透了."
"好了,好了."里里也不再跟小葵玩猜謎遊戲,"那女生就是我了."
小葵帶著幾分驚訝地恭賀致友,"簡直可喜可賀!那男生我認識的嗎?"
小葵渴望知道里里的心儀對象.
"那對象是......"里里故意吊吊小葵胃口."倫."
一個字......只是一個字,將小葵掉進十八層地獄......
為什麼?小葵並不介意跟里里分亨一切,但自己所喜歡的人......除了里里之外,喜歡倫的人還有她,一個毫不起眼的她.
為什麼她也會愛上了倫?小葵覺得自己的手變得冷了.
"你剛失戀,你能確定自己有足夠的心力去愛倫嗎?"小葵很想打破里里的這一個念頭,因為她也喜歡倫.
"我有."里里說得自信十足,"我會努力地證實我們之間的感覺."
里里的每一句話都化成了一把利刀,傷得小葵體無完膚,要是她一早向倫表白,或許現在帶著愉快笑容的人是她.
"我......"小葵要說又開不了口.
小葵不忍心跟里里說出她也喜歡倫的事實.
"什麼事?"里里隱約覺得小葵是有些事瞞著她.
"沒什麼......沒什麼."要怪罪,只能怪小葵沒有開口表白.
馮家倫正經八百地約了宋里里到咖啡室.
"有什麼事?"里里對那些凝重的氣氛不太習慣.
"沒什麼."馮家倫喝了口咖啡.
"沒什麼?"里里語帶質疑,"你不像無事找我來喝啡的人."
馮家倫一揚他令人噴火的紅髮,"你說得好像很了解我."
"哼!"里里以一哼來掩飾一切.
里里的動靜盡數納入馮家倫的眼中,怎地他心內竟有種甜味,不過他還未忘記是次約會的目的,"我將會去澳洲."
他簡簡單單的一句話,足以令里里一怔.
"去......澳洲?"里里的聲音未至於震抖,但亦相距不遠.
倫去澳洲,那不是再沒有見面的機會,里里暗忖.
她不太肯定對自的感覺,丁點的在乎是有的......馮家倫感到.
"去多久?"里里的聲音很小.
馮家倫知道自己的計劃成功了一半,完成計劃只欠時間問題.
這一刻他的心忽然有點淡,因為他看見里里那失落的臉容,原來他不喜歡看見里里不開心,不過這計劃關乎他一生,到了這地步不能停止.
"我也不知道."他一笑,"可能以後不回來."
香港這麼好,他又怎會不回來.
倫要離開,里里不想,她真的不,不,不,不,不想.
但她不是倫的妻子,不是倫的女朋友,盡其量只是------朋友.
她知道自己的身份,不過她實在忍不住,她喚起所有勇氣,"你可不可以留下?"
與目標又踏前了一大步,幸好他的情緒控制得好,否則他早就開心得由心底笑了出來,看見里里著緊的模樣,他真的擁這人兒入懷.
"為什麼?"馮家倫一如往昔冷靜.
"因為......"里里顯然有點遲疑,"我不想你離開......"
最後一道勇氣已經吐出,里里低下頭,她找不到再看見馮家倫時所需的表情.
"為什麼?"馮家倫仍用同一語氣問.
逗人也是一個挺好玩的遊戲.
"因為......"里里實在接不下去.
"因為?"計劃快要完成了,他要堅持下去,"那是什麼原因?"
與其說是計劃,不如說是陷阱更為貼切.
"因為我愛上了你."里里一鼓惱兒說了出口,她羞得想找個洞住上一年半個月,不過說完她的心輕鬆多了.
計劃成功.
馮家倫不理旁邊有多少對眼睛看著他,他只記得他唯一想做的事,擁著他所喜愛的人------宋里里.
他想了好幾天,自那一吻開始,他已經認定里里是他的另一半.
里里的頭有點昏,她無法相信眼前這情景------倫擁住她.
她彷彿捉到了幸福,屬於他們的幸福.
"那你還會離開嗎?"里里在家倫耳邊輕語.
"會!"馮家倫說得愉悅.
一陣失落馬上在里里的臉上出現,她皺起眉帶著水汪汪的眼淚問,"你剛才又說......你騙我?"
里里最討厭被騙.
"你還未聽完我的話."馮家倫賊笑,"我說是去澳門和長洲."
她完全掉進了甜蜜的陷阱.
"你~很~可~惡~!!!"里里一個一個字說出.
但甜蜜之氣遠遠多過生氣之意.
"開門吧!"馮家倫向來也沒多禮貌.
"吵鬧夠沒?"小葵心情不佳地打開門.
"幹什麼?"馮家倫很少見小葵這麼兇巴巴,他掃掃小葵額前的頭髮.
這親密的動行,應該停止了,小葵的心在痛.
小葵毫不客氣推開他的手,"我不是小狗."
"倫,你來了."里里堆著笑容上前.
"你再不動身,戲院也都關門了."
看著二人卿卿我我,旁若無人,小葵的心中極不是味兒,她也有想逃避的時候,"我有點不適,你們盡情吧!"說罷小葵返回房間,還重重地摔上門.
在房間內,忍了好幾天的淚水終於像缺隄般流下.
小葵知道自己不能怪任何人,馮家倫和里里都有權選擇自己所愛,何況男未婚,女未嫁,小葵的生氣跟本沒有道理.
但她實在接受不到事實------她最好的朋友跟自己最喜歡的人一起.
哭哭睡睡醒醒,時間快速飛逝去,天幕已經變黑了.
小葵一整天也沒有吃過半粒米,連一滴水也未沾,終於忍王住步出了房間.
大廳的沙發上有一個正看雜誌的女子,是小葵的致友,而坐在電腦前亦有一人,是小葵所喜歡的人,站在房門前也有一人,是小葵本人.
小葵怔怔地看著面對二人,半句話也說不出.
"小葵,你該肚餓了."里里總是表現出她溫柔的一面,"讓我為你煮個即食麵."
小葵沒有表示,逕自走到廁所.
水珠從小葵的臉滑下,令她清醒過來,自己語氣不佳,里里還是對她尤如姊妹,一樣的好.
她的氣量未免太少了.
冷靜好自己,小葵才離開廁所.
"可以吃了."餐桌上放了一碗溫情揚逸的即食麵,隨機附送宋里里招牌笑容一個.
小葵一點頭,以表謝意.
"里里見你不舒服,連戲也不看."馮家倫口中放出不少酸味.
任何人說這句話也沒關係,但當這句話由自己所喜歡的人說出時......
"不滿意嗎?"小葵話中不見得好聲好氣.
"對!"馮家倫直認不諱.
"不滿意可以離開!"說罷,小葵棄麵潛逃.
馮家倫抓著小葵的手腕,"你發生什麼事?"
"我的事與你無關!"小葵的眼睛對上了他,馮家倫第一次看見小葵倔強的一面,他不得不放手,因小葵絕望的眼神而放手.
小葵咬著下唇,忍著淚上,她不要給倫看見自己流眼淚.
"我想睡!"小葵再度回到房間.
"你的朋友沒事嗎?"馮家倫心有極大的回響......對於小葵的眼神.
一直以來,小葵也是嘻嘻哈哈,看見她的人都會因她而感到快樂,但......但這一次小葵動真火了,平常小葵鬧情緒很快便沒事而這次有所不同.
里里大概猜到一半了,她的心變得亂七八糟,是巧合還是事實,里里希望是前者,她不想改變現有的幸福.
里里依然對馮家倫一笑,"我想今天看不了戲."
馮家倫只好擺出一副沒辦法的樣子,他也不想離開,一場朋友他也會擔心小葵.
如果里里與小葵給馮家倫選擇,未知家倫會選擇某人?忽地里里心頭一震,小葵......小葵應該也喜歡倫.
想到這一點,里里怕了,她不要......小葵.......倫......
她發現自己是第三者,在小葵與倫之間的第三者.
給倫疼愛的人不該是她,而是小葵.小葵會比她更愛倫,她佔有了小葵所愛的人,她再一次當第三者,令人喝恨的第三者.
手上的碟子,因里里心神彷彿而掉到地上.
"里里......"馮家倫一聽見玻璃破碎的聲音,立刻走到里里的身旁.
"幹麼連碟子也拿不穩?"關心之情揚逸於言語和行動之間.
"別......"里里的眼淚如暴雨般流下,她的心比任何人的都小,她不要失去身邊的一切.友情好,愛情好,她也不想失去.
馮家倫溫柔地接過里里的淚水,捧著里里的小臉,"別再哭."
馮家倫的手彷彿著了電,里里立刻退開兩步.
"我......"里里明顯表現了她懦弱的一面,"我想睡."
里里不給自己有一秒回想,逃亡般跑到房間.
一定是這間屋的風水有問題,使兩個居住於此的女生變得這麼怪異,馮家倫深信不疑.
看怕要他出馬了,馮家倫陰黯一笑.
大功告成,這次可真難為了可憐的他了.
他先敲小葵的房門,"起來吧!"
過了一會兒房間內還是沒有動靜.
他索性逕自進入,拉那愛睡的大肥豬出去.
"別碰我!"小葵說得兇狠,她討厭那些擾人清夢的人,差點兒要用刀殺死他.
"喂!"馮家倫一句話輕易將小葵叫醒.
小葵的眼神既無神亦無望,只能用空洞來形容.
"出去."馮家倫已經將聲線放輕,他怕小葵這種目空一切的眼神.
小葵彷如無聞,她沒有動.別說要她出去,就算要她走一步,小葵也動不了,她乏力去動,更不想去動,別人的甜蜜鏡頭只會在她傷痕累累的心靈上加多幾刀,她再受不起傷.
馮家倫懶得跟她再說,行動更為實際,他直接拉小葵到客廳,安排好她的位置.
接著,馮家倫到里里的房間去了.
馮家倫輕搖里里,好讓她起來.
"喔!"里里的睡容跟平時一樣的美,馮家倫在她臉上印上一吻.
"唔!"里里清醒多了.
馮家倫掃開里里臉上的頭髮,"跟我出去吧!"
里里沒多想就跟家倫出去,她願意扮演一張白紙.她不會介意承受自私的罪名,每一個人也會自私,特別對於愛情這方面,她喜歡倫,從心的喜歡倫.
只要能跟倫一起,她願意......背負自私的罪名.
馮家倫又安排了里里坐好位置.
"兩位女士,讓你們品嚐一下世界知名甜點大廚米高.羅米治......的擁疐------我的大作吧!"然後馮家倫在焗爐內取出新鮮熱烘烘的蛋糕.
蛋糕的香氣在屋內恣意飄揚.
三個人一整天也沒有半點水米進肚,即使面前是冷飯菜汁,也足以引起肚餓蟲大叫,何況放於三人面前的是一個香噴噴的蛋糕.
他將四分之一分給小葵,又將四分之一分給里里,賊賊地笑了笑之後,把餘下的四分之二放進自己的碟子上.
"你......"小葵和里里異口同聲地說.
"不滿意?"他仍然賊笑.
"滿意."小葵比他更會賊笑,"我才不會這麼笨."
然後是一叉,將馮家倫的蛋糕撕開一大份,二話不說把它吃下.
里里甜甜一笑,依著小葵的方法,也撕開一份,吃個飽.
"你們......"馮家倫一臉委屈.
"這蛋糕挺好吃."小葵以四兩撥千斤的原則將馮家倫撥到天涯海角遊樂去了.
里里細口細口地品嚐著,"小葵記得上一次我們一起吃蛋糕是何時嗎?"
"那次肥宣也在場."小葵毫不客氣地吃著吃著.
"不."里里又吃了口蛋糕,"我從來也沒有跟肥宣一起吃蛋糕."
小葵笑笑,"那次肥宣懷疑有人暗戀她呢!"
里里記起肥宣的身形不得不笑了出聲,"我記起了,當時她以為我們班的班草阿哲喜歡她呢!"
"不是阿傑才是班草嗎?"
"好像是."接著是二人銀玲般的笑聲.
做朋友不會分手,而當情人就會分手,小葵想得清楚,還是跟倫做朋友比較妥當,至少她傷心的時候還有個朋友------倫,姊妹------里里.
而里里亦明白到,把握自己的幸福才是人生.要變要改也是將來的事,現在她要做的是------享受現有的每一刻.
兩位女士說著往年舊事,馮家倫跟本接不上半句,不過也好,她們變回正常.
天空又再晴朗起來.
面前兩位女士都是對他非常重要的人.
一個是他不可缺少的朋友,一個是他所愛的女人.
~終~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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於02年9月發佈
`點解仲甘愛你,掛住你既....... (02年10月)
短篇故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