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人說我老愛看舊書. 就像我最近手不釋卷的那本, 就比我大了足足二十年. 其實那也沒什麼稀奇, 那些研究考據學的專家還不是每天把頭埋進發黃的書頁裡? 相對起來, 我的隨手翻閱也就顯得微不足道了.
愛看舊書也不無原因, 首先是因為年少老成, 喜歡追尋"舊日的足跡", 看三十年前出版的那些什麼"廿一世紀大預言", 大牙也快笑掉了大半. 而且, 大家都說從前社會的學術風氣比現在的濃, 我想看看不受時代變遷影響的舊文學作品總比看流行小說有得著.
其次是因為受不了新書的紙質. 那些雪亮的書頁看起來溫柔婉約, 事實上卻笑裡藏刀, 稍有不慎, 即替手指劃上觸目驚心的血痕; 把書稍為貼近鼻尖, 那種令人反胃的"書香"還會令人退避三舍, 所以太新的書實在不好親近. 反之, 舊書看起來雖然髒兮兮的不甚雅觀, 但它們沒有反光的紙質, 只有略黃的書頁; 沒有撲鼻的"香氣", 只有令神經細胞容易適應的宜人氣味.
再者, 從現實的角度看, 對吝嗇如在下的人來說, 舊書便宜的價格當然比新書的更受青睞啦! 人始終也是貪小便宜的動物, 能以低成本得到心頭好亦算人生一大快事.
如果把新書比作高傲有刺的玫瑰, 那舊書就是親切討喜的雛菊. 不過在真正的讀書人眼中, 書本充其量只能說是容器, 裡面盛載的內容才是重點, 新書和舊書是沒有分別的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