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五章 ---- <忘了、忘不了>

我覺得很無助,不能自主,很想找個人去依賴,找點慰寂....但是想了很久,也想不到可向誰傾訴. 每天回到家裡更是予盾,想得到家人們的關心,又恐怕令他們擔心. 以住快樂的事,我很願意跟他們分享,但現在苦澀的,我卻想一力承擔,我不想讓身邊的人為我傷神苦腦,因為這都是無補於事....

於是我開始了獨個兒的'戀愛生活',表面上我跟以往一樣,常常躲在房間內聊電話,不同的是,我每天都致電給不同的朋友.星期六或日,我會繼續裝扮得'漂漂亮亮'的上街,只是身邊缺少了"他",餘下孤零零的我....

回到學校我的臉依舊在笑,但心裡卻一直在流淚.我強逼自己'專心'去上課,'認真'的去玩耍,可惜我總是提不起勁來.這種自欺欺人的感覺十分難受,心力交瘁,半死不活...反而剩下我一個人時,更輕鬆自在,我無需再虛偽和掩飾,想哭就哭,盡情的發洩,不用理會別人的目光和感受....

這段最傷心痛苦的日子,維持了一個月,雖然我巳極力掩飾,但我終日食不下嚥,一臉憔悴,而且沒有再帶"他"回家吃飯,誰也猜到我們已完結了.不過家人並沒有'質問'我.媽媽只是輕輕的帶過:[如果沒有地方去的話,便留在家中休息吧!] ~~~那一刻我真的很想擁著她大哭一場,可是我還是強忍著哭水,哽咽的回應:[嗯!....] 衝了入房間後我才敢飲泣,怕她為我擔心....

我跟'他'真的分手了.往後的日子,我也要在孤獨中渡過...他再沒有致電給我,有時我太想念他,也會主動找他,可惜他對我總是很冷淡,最興奮便是掛線的時候...這段痛苦的日子真是渡日如年,每一天都過得很辛苦,也不知道哭過多少遍...

有一次我的耳筒錄音機壞了,請他陪我去修理,他竟一口答應. 外出時他很照顧我,我覺得有點冷,他便脫下外套替我坡上,過馬路時也會拉著我走,沿途我們有說有笑,感覺像回到從前一樣,只是我們再沒有牽手.
今天的天氣特別寒冷,我不停擦著冰冷的雙手. 他突然貼近捉著我的手,為我帶來一點溫暖.之後他買了一杯熱飲給我,笑著說:[妳拿著它便會暖一些] 我點點頭:[嗯!...謝謝你!]
修理好錄音機後我們一直的走著,沒有說話,差不多到了巴士站時,他說:[對不起!我還有點事要做,不送妳回去了] 我笑笑道:[不要緊!我自己回去便可,再見!] 他說了再見便轉身走了,我默默望著他的背影在人群中慢慢消失,才依依不捨的回過頭來,心中輕歎,或許這是最後一次見面吧!我要好好記著這畫面....

他回到家後,便致電給我,還笑著說:[妳知道嗎?現在沒有人可以令我想致電給他的...] ~~雖然不知他所說的是否'真心話',但我仍然很高興:[是嗎?那麼我真是幸運哦!能得到你的來電...] 之後我們還聊了半小時,這是我們分手一個月以來.談話最多的一天.我真的很雀躍,滿心歡喜,還以為能跟他和好如初. 可是我仍然不知道他在想甚麼?到底我們現在是那種關係? 是兄妹? 前度情人? 還是冷戰中的情侶呢?....

我很想他繼續對我好,但我又不知道,他今天這樣對我是為了甚麼? 是內疚要補償? 或是對我仍有感覺呢?... 其實我很清楚,無論他當我是誰,我們也不可能回到從前...想著想著,不爭氣的淚水又流出來了,整晚不能成眠,往後幾天甚麼都吃不下,體重也輕了數磅 (這是我最意想不到的收獲,以前無論怎樣努力都減不了一磅) 原來傷心真是會令人消瘦的,怪不得以前愉快的時候怎也瘦不了,相信'心曠體胖'再也不會發生在我的身上...

聖誕節快到了,他竟主動致電提出約會的要求,我簡直高興得快要瘋掉,放下聽筒便失常的跳起來...為了感謝他,我決定要送一份'大禮'給他,還有一星期的時間,我該送甚麼呢?...看著剛派發的'家政科'功課,我便有了決定 ---我要送一條自己織的圍巾給他. 第二天放學我便去買毛冷,我很努力的利用時間,不論是乘車、小息、午饍時或放學後,只要有一點空閒,我都會不停的編織,甚至犠牲了睡覺的時間,只希望能早一點完成...經過五天來的'趕工',終於完成了,我興高采烈的用漂亮的包裝紙包著這份'心意',還特別打扮一番,希望他會喜歡,回心轉意.但好夢很快就幻滅了....

本來他說來接我的,可是因睡著了,趕不了來,要我先到旺角等他.雖然他比約定的時間遲了半小時才到,但一點歉意也沒有,更可惡的是,他仍顯得很不耐煩,板著臉不作聲.本來我已不想再送禮物給他,但竟然準備了,還是送吧! 我極力裝出笑容:[這是送給你的聖誔禮物] 他接過後,只是淡淡的說了句謝謝!--雖然他的反應令我很失望,但更掃慶的是,我們只是逛了一會,他便說很累,提意到他家裡坐.因為我想多見他一會,所以答應了....

一路上我們都很沉默,他若有所思的發著呆,而我也在想著別的事情---擔心我倆共處一室,他又有'無理'的要求,那我該怎辦呢?...到了他的家,他不發一言便拿著電話入睡房,等了又等,過了半小時他還沒出來,我覺得很委屈,很難受,心想---他為何請了我來又不理我呢!~~越想越氣,淚水又不自覺的掉下來...過了一會,他走過來摸著我的臉,替我抺掉眼淚:[不要哭啦!...給妳一杯水好嗎?] 我點點頭看著他走到廚房 ---他的心情回復平靜了,而且他已很久沒有對我這樣溫柔,前幾次他看見我哭,只會罵我:[哭甚麼哦!只會哭有用嗎?...] ~~他放下了水杯,和幾本漫畫,便叫我再等他一會,然後他又入了房間打電話....

雖然我不知道他致電給誰,但預感告訴我,他已有了新的女朋友,我們再不會有'將來'...正如星座書所言,不論我們分分合合多少次,結局多半以悲劇收場,痴心專情的'巨蟹',即使無法忘懷'雙子'的浪漫情趣,但當他要再次離開時,還是應該'狠心的'另找合適對象...可是說要忘,就能忘了嗎?我不是電腦,不能把所有記憶資料,按一個鍵便'取消',我口中雖說要忘記,但我知道我仍是會忘不了的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