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3年07月03日
那晚,正確時間是晚上10時54分,我接到方麗娟的電話,她的聲音有點顫抖,呼吸有點急速,她要我在樓下公園等她。平時我們都不會這麼晚到公園玩,因為我大概晚上9時已睡得像隻死豬了,但很奇怪,那晚我輾轉反側總是睡不好。
掛了線後,我偷偷地視察媽媽是不是已經熟睡,我在她的腳板輕輕的抓著,果然,她跟我一樣都是一隻死豬。於是我放輕腳步,偷偷地溜到公園。
還有一段距離才到公園,但我已經看到那個頭和身有點不合比例的影子,那是個帶著憂傷的影子,只要你望一眼,一眼你就可以感受得到。我靜靜的坐在她旁邊,沒有說一句話,她也沒有,我們只是靜靜的坐著。5分鐘後,大概是5分鐘吧,那時,時間彷彿跟我們一起靜止著,我不很清楚時間是不是有流動過!?
方麗娟終於先開口:“跟我一起離開這裡好嗎?”
“你的意思是到另一個公園?”我還在想才剛剛來到啊!
“不知道,我的意思是我們一起離家出走,你跟我!”她雙眼紅了。
“你不是說笑吧?媽媽會很傷心的,你的媽媽也一樣。”我的腦中只是浮現了‘私奔’兩個字,和一些與此有關的電視片段。
“說笑的啦,傻瓜!”她勉強的擠出一個笑容,你還是可以感受到她的憂傷。
突然,她說要跳舞給我看,頭一次的,為我而跳的舞。沒有水的噴水池就是她的舞台,街燈就是她的舞台燈。她口中數著拍子,雙腳就踏著沒有音樂的舞步,從來都不知她跳得那麼好,每個動作都那麼自然流暢,你還能要求更多嗎?我目瞪口呆的看她表演,直至最後的一個動作也靜止了,才懂得大力地拍著手掌。
由於剛跳完舞,她有點呼吸急速,臉頰通紅的坐在木椅上,我作狀的用手幫她扇涼。她兩眼望著遠方,沒事般說:“我要搬家了,搬到東涌,學期尾還會轉校。”連東涌是甚麼地方我都不知道,更不知道要有甚麼反應?我只是垂著頭,突然有一夥淚滴到拖鞋上...我不想讓她發現,只是一直低著頭,我知她也在哭,當我們都哭得累了,不知不覺竟然就睡著了。當我醒來時已在媽媽的懷中,我看到被方媽媽抱著的方麗娟雙眼有點紅腫,突然又很有衝動想大哭一場...
後來,我對沒有答應方麗娟的提議,很有點後悔,我知最終我們還是去不到那裡,還是會回家,但,至少我會有一段很美的回憶。
那一晚,繁星滿天,我想起《小王子》,終於笑了。
《小王子》說:“我會住在某夥星上面,我會在上面笑。當你夜晚望向天際的時候,就好像所有星星都跟著在笑。只有你,擁有會笑的星星!”
安東尼聖艾修伯里在1943年寫下的寓言,希望可以在這一晚神奇地兌現--
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
我一直就在妳左右
我知妳的世界
從來就沒有我的份兒
我還是期盼著
當天空劃過第一顆流星時
妳偶爾抬頭
會看到我
} else { ?>
歐家全 只跟部份人分享這資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