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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03年06月11日
三月,是春天來臨的時節。
西環,是香港一個著名舊區。
早上的西環,平靜中帶點熱鬧。早上不是中午,沒有逛街的人,但不少上環居民亦紛紛開始準備上班。單車站、巴士站、小巴站,開始出現人群。

西環,是一個特別地方!
早上,人們紛紛的離開西環,到其他區域工作,努力了一整天,又會帶著疲倦的身軀,回到這舊區內。雖然,西環沒有什麼大商場、沒有太多娛樂場所,交通不便,人流不多......彷彿,是一個被遺忘了的一角,但,這裡的人,無論如何,都會回到這一個「家」中。因為,它有它的歷史,它有它的故事,它帶著人的記憶

在西環中,有一所「幸福中心」,其中,有一間「幸福咖啡館」,這是一所老字號,有三十多年歷史。咖啡館不大不小,這些年來,沒有縮小過,亦沒有擴充過。

在店舖的門上,掛上了一個寫上「幸福咖啡館」的金漆招牌,走進館內,可以見到咖啡館用上中式設計,檀木臺子和檀木椅子,而在咖啡館的牆上,正正掛上一個帶有二、三十年代的掛牆鐘。在咖啡館的一角,放上了一部流聲機,沒有音樂播放,只是供人欣賞。中式的設計、西洋的咖啡,看似格格不入,但咖啡館的主人卻巧妙的融合兩樣東西,產生一種溫馨的氣氛,吸引人,重臨咖啡館內。

說起咖啡館的主人,這些年來,沒有人見過他。
每一天,只見八個穿上白色制服的伙計,一早開門做生意,到十時又準時的一起關鋪下班。
究竟,他們哪個是咖啡館的主人?還是他們都不是主人?沒有人知道;
究竟咖啡館的主人是男是女?沒有人知道。
只是聽老一輩說過,十多年前,有一個美麗的女人,常常出入咖啡館。
她,就是咖啡館的主人?沒有人知道!
就算是,現在的主人,又是她嗎?......種種疑問,沒有人知道。「咖啡館的主人」至今都是一個謎......

在每一天的早上,幸福咖啡館都載滿了人客,上班的人都愛到咖啡館食早餐,當然,少不了它遠近馳名的招牌貨───咖啡!只要飲上一杯咖啡,就好像充了電,跟著進行一日的工作。

「叮叮......」在門上的風鈴響起。
這八個伙計知道有人客,都整聲叫道:「歡迎光臨!」
光臨咖啡館是一個男孩,他穿了一身灰色的西裝,戴上一條灰色的領帶,穿上黑色的皮鞋,手提著一個黑色公事包,整個人灰灰黑黑,沉沉悶悶的。可是,他濃密的眉毛、又黑又深又亮的雙眼、挺直的鼻樑和永遠微微上揚的嘴唇,塑造出他陽光般的氣息,打破了沉黑的衣著。正是因為他的陽光少男氣息,可知,他是一個剛剛步入社會的「男孩」,而不是飽經滄桑的「男人」。「男人」這名詞,不是因年齡而定,而是思想、經驗而定。

「呀!天生!這兒啊!天生!」一個中年女人在大聲叫喊著。

天生朝這女人坐處步去,坐在她的對面,放下了公事包,東張西望道:「大姐,二姐呢?今天怎麼不見她?平日,我們都是一塊兒吃早餐的啊!」

「她今日有事幹,要早一些回公司,祖華已經載了她回去...」這個女人一邊打弄她的荷包蛋一邊說。

她是天生的大姐,天生有兩個姐姐,大姐叫安雪嬌,二姐叫安雪娥。在天生六歲那年,一次交通意外,令安家三姐弟失去了雙親,雪嬌和雪娥就身兼父母職養育天生成人。由於天生是家中獨子又和雪嬌、雪娥年齡相差一段距離,她們自然更寵愛這個弟弟。

「你要什麼早餐就快叫了!不然就遲到了!」雪嬌繼續吃她的荷包蛋。
「天生,今天要什麼?」一個老伙計走到天生旁問。
「唔......」天生想了想。「要A餐吧!咖啡要藍山咖啡。」
「好!立即到!」老伙計向水吧處叫:「一個A餐加藍山,天生的!『加料』!」

天生和這兒的伙計早已相熟,因為他每一天,不論春夏秋冬、不論晴天陰天雨天,都愛到這個咖啡館喝咖啡,日日如是,對於這所咖啡館,早已培養出一種深厚而真摰的感情。愛到這個咖啡館,主要是喜歡喝咖啡。至於從何時起、為什麼喜歡上咖啡,天生沒有告訴過任何人,什至雪嬌、雪娥,這是關於一個女孩子的故事......

「很苦!」在咖啡館的一個角落,傳來一把清脆上揚的女聲道。「他媽的!真不知是什麼咖啡!苦得這樣過份!咖啡是這樣煮的嗎?給錢你們就是煮這些苦咖啡嗎?什麼遠近馳名,什麼老字號,全是騙人的!」

除了一兩臺人外,四週沒有人理會這女孩,繼續各自各的吃早餐,喝咖啡。
女孩站了起來,背起背囊,放下了廿元在臺上。
「不喝了!不喝了!不知會不會喝死人!」
女孩大步大步的步出咖啡館外,一個跛腳的伙計走到臺前收起廿元。
當她走過天生身旁,天生眼尾瞄了她一眼,心想:「她是一個特別的人!」

相信除了天生外,咖啡館的伙計和所有客人只會覺得她是一個瘋子。記不起從何時起,這女孩每一天早上都到咖啡館喝咖啡。記得第一天,她也說著同一番話,當時大家都很驚訝,天天都在咖啡館的天生亦在場。可是,到了第二天的早上,她又再回到咖啡館喝她的咖啡,說同一番話。久而久之,除了一些遊客、生客外,大家都習慣了她的出現,習慣了她的行動,沒有人再驚訝她的說話,只是等候她會在何時發瘋,早一點?還是晚一點?

「唉!她又發瘋了!」雪嬌喝著咖啡,淡淡說上一句。
儘管如此,天生總覺得她是一個特別的女孩。對於她,有著一種前所未有的熟悉感。

待續......

於03年6月發佈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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