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3年03月02日
七月的星空下:(二)初到貴境
七月一日,晴,她拿著兩個手提行李站在孤兒院石牌坊下,仰望牌坊上的幾個英文字,深呼吸一口氣道:「St. Louis Orphanage ,聖路易孤兒院,唉,終於到了。唉。」「好熱丫,今日個大陽咁晒,又要行咁遠路先到,真倒楣。」然後她聽到身後有車的引擎聲,便轉身望向後面,是一輛小型貨車正駛來。「BU BU」,車上的男人大聲地叫道:「喂,小姐,你來找誰丫?這裡咁偏僻,你都來丫。是咪來領養孤兒丫」「嗯,你咁後生就無仔生丫,要來領養丫。」七月氣沖沖地回答:「喂,阿伯,你話邊個無仔生丫,我似結左婚咩,你盲架。」「嘩,阿姐,對不起,咁你來孤兒院做咩,找誰丫?」男人說道。話也未說完,她就不再理會車上的男人,氣沖沖的向教堂去了。男人嘆氣道:「唉,又講錯咩丫,咁就走左去。」
我站在教堂前,環顧四周,眼前的是西德式的教堂,教堂門又高又闊,它的頂層有座鐘樓,但好像已荒廢的。左邊是草叢,己被鐵絲網圍著,不可進入。右邊是宿舍和操場。操場上是一個比標準細的籃球場。球場有幾個孩童和一個約二十幾歲的男子在拍球。我走上前,叫道:「你好,請問院長室在那裡?」 我望向那男子,但他並沒有答道,他只是向我微笑,在身旁的孩童們七嘴八舌:「在宿舍二樓…左手邊第三間,門前寫著“院長辦公室”的。」另一個小女孩,估她約六至七歲大,拉扯著我的T-Shirt,她說:「姐姐,你來做咩丫。是咪陪我地玩丫。」「是丫,我是來陪你地玩的,是新來的社工姐姐。」然後,那小女孩牽著我的手,向宿舍走去,我回頭看看那男子,但他仍不發一語。
走過一條螺旋樓梯到達二樓,由小女孩的帶領到了院長室的門上,門上掛上一塊名牌“院長辦公室”。敲敲門,聽到傳來“Come in !”,於是和那女孩一同入內,看到院長正忙處理桌上的文件,她問道:「你好,你一定是新來的社工,苗小姐。歡迎你!」院長展露她親切的笑容,抽出她的右手和我額手。「你好,Sister Martha,我是苗七月,我剛在城大社工系畢業,這是我第一份的工作,請多多指教。」「這裡的工作很簡單,日常只是…」經過院長詳細的講述後,我開始明白自己的工作性質,院內有約三十名孤兒和幾名員工,日常工作是坐在社工室內,處理一些文件,但大部份時間是要了解院內各位孩童的情況,向他們作出指導。另外,還要在每星期五的下午上音樂堂,因為院長認為音樂教育是很重要的,所以每星期都必須上音樂課。這可說是這裡的傳統,一向音樂課是由院長擔任,但現在就由我來接任了。
我和女孩走回操場,但卻空無一人,心想那位沒禮貌的男子應是這裡的員工,不知他去了那裡去了。小女孩道:「姐姐,去飯堂啦,吃飯時間到了,太遲無飯吃架。」「你講開我就覺得肚餓了,好去吧!」
於是往飯堂去。
飯堂裏人聲鼎沸,有的嚷著,有的打架,有的亂跑和有的卻呆坐一旁。突然間,廚房的大門打開了,有一位男子推著滿載飯菜的車行進飯堂,嗯!那人就是剛才一語不發的男子。堂內有孩童叫道:「阻住哥,快d啦,快餓死啦!!」哦!原來佢叫阻住……
「阻住哥快餓死啦!」我知道今天的午飯是遲了,但這班孩童就真是一點耐性也沒有,一邊等一邊玩,沒有一刻鐘的安靜。真是拿他們沒辦法了。我推著手推車正忙於分派食物,看到食堂的門口附近有一名女子拖著小欣的手,望向我,那女子就是今早在球場上遇到的女子,他好似是新來的社工,姓苗。她都生得幾清新可愛的,唉,不要亂想了,我真是賴蝦蟆想吃天鵝肉,於是我再低頭分派食物。
突然間,「砰」的一聲,嘩!小杭和小楓先前是在追逐的,可能玩得太忘形了,沒有留意到我推著手推車在分派食物,於是小杭就一不小心撞到我的手推車,衝力很大使手推車也翻倒了,他倒在地上按著自己的腳,大叫:「好痛…好痛丫,啊…」,在地上大哭。我看到腫了一大片又青又紫的菸血,有預感他一定是折了腿,我先按著他,免他亂動道致傷勢更加嚴重。其他的小朋友就一同過來圍觀,在人群中鑽進了一個女子,她向我說道:「嘩!他傷得這麼嚴重,一定要叫救傷車了,快打999。」此時,波子也從房走出來,看到情況嚴重,然後叫道:「喂,不用叫救傷車啦,等我車佢去醫院啦,阻住,快抱佢上車啦!」波子飛快的跑出飯堂,走上貨車上,發動引擎,等待出發。
我向波子打了個手語:「好收到,我抱佢上車。」,便抱起小杭,走出飯堂,直往車子去。隨後的是苗社工,看她的神情也很緊張,看她想與我們一起去醫院吧!我們上了車子,波子在倒後鏡看到我的手號,是表示可以出發了,於是他就開車駛往醫院去。今天的天氣很熱,車子內沒有冷氣,更熱得要命,她看到小杭不斷流泠汗,便用自己的手帕,替他抹汗,還安慰他道:「很快沒事了,很快就會到醫院的,放心!」她望望我道:「你…是不是不會說話的。」我點點頭,然後,我倆看看波子,他說:「就快到,下個街口就是醫院。」
不久,到了醫院正門,我抱著小杭,波子在前開路,她跟在我後面,醫生和護士見到我們,推來擔架床,看看小杭的情況,又問苗社工發生了什麼事,而波子就去了替小杭作登記。我只是站在一旁什麼也幫不上。然後,醫生推了小杭入急診室,我們在大堂等候,到這時大家的心情才說平伏一點。波子開始問這位神秘的女子:「你咪是今早見到的小姐,你是邊位?」「我是新來的社工,叫苗七月,你呢?」波子摸摸自己光頭:「哦,是社工嗎,我是飯堂的老闆,人人都叫我做波子。」又道:「這位叫阻住,是以前院裏的孤兒,長大了留在院內幫手。但真名叫…不記得了。」於是我拍拍波子的肩和打了個手語,話波子咁多年朋友連我個名都不記得,然後我拿出隨身的記事簿,在上面寫“我叫左注司,花名:阻住,你好苗小姐”給她看。她微笑道:「你好,我是新來的,請多多指教。」我與她握握手。我有預感她就是影響我一生的女人。
二個多小時後,醫生說小杭的情況穩定,但他斷了腿,要留院觀察,波子替他辦留院手續後,我們就再駛車回去。
這樣不平凡的開始,我有預感是一連串不平凡事的開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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